歌曲《在水一方》 　　中央之国的形成<三国历史篇> [第58回] 　　作者：温骏轩 　　长篇连载，每周更新 　　第58回 马超取陇 　　尽管在潼关遭遇失败，但马超、韩遂并非没有退路。他们基本盘本就在陇右，是董卓和旧凉州军团祸乱天下，才有机会入主关中。关中呆不住的话，再回陇右便是。最大的问题是凉州军阀们在关中都互不统属，在没有大平原的陇右之地，更是各据其地。这就牵扯到一个地盘划分问题。 　　先来回顾下凉州的行政区划。东汉凉州故地原有十郡之地，由东至西分别为：北地郡、安定郡、汉阳郡、武都郡、陇西郡、金城郡六郡，加上并称为“河西四郡”的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其中原名天水郡的汉阳郡因控守陇关道，是关中平原对接陇右的枢纽板块（曹魏后来又将汉阳复名为“天水”）。 　　在马超败回陇右之前，朝廷已将汉阳郡东西两部分割出了永阳、南安两郡；将居延泽地区从酒泉郡分割出来置西海郡；以张掖东部的焉支走廊为西郡；河湟谷地亦从金城郡分割出来，变了西平郡。这样算起来凉州故地现在有十五个郡了。这些郡当中只有北地郡、安定郡位于陇山之东，其余八郡均全境位于陇山之西。古人坐北面南，以西为右，以东为左。陇山以西之地遂被统称之为“陇右”。此外，由于原汉阳郡直接与陇山相接，由其分割出来的三个郡亦被统称为“陇上诸郡”。 　　凉州羌乱部分已经解读过，韩遂的根基之地是包含现在青海省会西宁、甘肃省会兰州之地在内的旧“金城郡”；马腾的原始势力范围，则是陇上诸郡。其境大部与现在的甘肃省天水地区重合。潼关之战的前一年，韩遂“帮”朝廷在雍州平叛，等于把河西六郡纳为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加上金城、西平两郡共有八郡之地，占了凉州半壁江山。 　　这八个郡位于中央帝国的最西端，天高皇帝远，东面又有其它军阀挡着，地缘政治上最为安全。此外马腾与韩遂结盟时的分工，是马主外、韩主内。马腾主要负责与朝廷交涉，并更多把精力放在经营关中。韩遂的精力则更多放在自己的基本盘上。因此在陇右三大势力中，韩遂局面最好。相比之下，陇上诸郡地接关中，是朝廷在凉州的经略重心，马超想回去会有更多的阻碍。 　　除了马超、韩遂以外，此刻的陇右还有两股军阀势力。一是控守萧关的安定郡归属问题。以安定为势力范围的，是关中十将中的杨秋。潼关战败后，杨秋也逃回了安定；二是陇西郡西部，以大夏河为中心的“河首”地区，还盘据有义从胡属性的“河首平汉王”宋建。这支义从胡想的只是保住自己一片小天地，并没有参与关中争霸。 　　上述四股各据其地的凉州军阀以外，氐人也是陇右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氐人的核心活动区域是位于西秦岭山地的“武都郡”。其势力最大者为白马氐，为当下白马藏族的族源所在。氐羌同源，区别在于武都郡处在秦岭当中，气候环境与羌人原生的黄土地带迥异。早期南迁入此的羌人部落，由于环境变化而分化出了一些不同于羌人部落的特征，方在当时被单独标注为氐人。 　　搞清陇右的地缘政治结构后，接下来要解决的是通道问题。分隔关中与陇右的是陇山。从关中翻越陇山进入陇右，有两条通道可以选择。一条是直入陇上诸郡的南道“陇关道”；另一条是北道“萧关道”。前都为马超所控，后者则为杨秋的势力范围。当日马超便是通过陇关道回到陇右的。 　　陇关道在历史上是被秦人打通的。秦人原为东夷，被周人迁到黄土高原后，先是被安置到“犬丘”。犬丘大家可能比较陌生，但如果说它的另一个地缘标签——祁山，你肯定就知道了。秦人善于牧马，公元前9世纪，当时的周天子召秦人首领秦非子移驻陇山。陇山之上有中央之国核心区最优质的高山草原 “关山草原”，将关山草原和陇关道交给秦人，既能就近为周王室提供优势战马，又能为关中看守西大门，防止陇西的西戎部族入侵关中（西戎即为西羌）。每个时代翻越陇山的山口名称不尽相同，两汉先秦时期陇关所位于的山口又名“番须口”，位于甘肃省庄浪县与华亭市之间。 　　这样一块即肥美又能进入富庶农业区的草原自然会吸引众多游牧者的关注。及至东汉末年，关山草原及陇关道的控制权，又落入了一支氐人手中。无论氐羌都带有强烈的游牧属性，喜欢关山草原并不意外，不过氐人不是在秦岭中的武都郡吗？怎么跑到陇山上来了。 　　这其实并不意外，早期的羌系部落在进入秦岭，形成部分独特民族特征后，仍然会向外迁徙。除了往周边的汉中盆地、四川盆地、青藏高原板块扩张之外，还有部分向北回迁到黄土高原。两汉的行政区域中有个“道”，道在行政级别上等同于县，性质类似于现在的民族自治县。西汉曾经将氐人聚落之地划分出十三个县级行政区，合称为“十三氐道”。这当中的“略阳道”和“氐道”就在陇上诸郡的范围。其中略阳道位于渭水与陇山之间，氐道则处于祁山之侧。 　　氐人的这条北迁之路，可以被视为秦人东迁之路的复刻。迁至陇关一带的氐人，算是在这条路线上走得最远的。由于陇关道的东段，借助的是一条名为“汧水”的河流连通关中平原，所以这支氐人在当时被称为“汧氐”。汧水又名千水，是渭水在关中位置最西的支流。当日秦人就是顺着千水河谷从关山草原下来，一步步的成为关中乃至天下之主的。为了控制这条重要通道，秦汉两朝在此建制有汧县（陕西省陇县）、渝糜（陕西省千阳县）等县。不过要是在此游牧的氐人作乱，即便有这些城邑存在，想安全通过也是有困难的。 　　过陇关道要不要汧氐同意这事，贾诩可以做证。贾诩生于公元147年，给曹操在潼关之战出离间计时，已经64岁了。早年间贾诩曾举孝廉入朝为官，这在普遍以军功谋仕途的凉州是个异类。不过你要知道贾诩是西汉名臣贾谊之后，就不会为这感到奇怪了。在这里提贾诩的重点不在于他的出身，而在于他入朝为官没多久，就被称病辞官。结果在回家乡的路上，就在陇关被叛乱的汧氐给劫了。贾诩急中生智，声称自己是“凉州三明”中段颎的外孙，真把对方给吓住了。不但赶紧与之结交示好，还把他礼送了回去，而同行的其他数十人却都遇害。 　　说完了陇关道再来看看“萧关道”的情况。这条位于陇山之北的北道为安定郡所控。如果以当时身处渭河河谷的凉州州治“冀城”为目的地的话，具体路线是溯泾水而上，然后翻起陇山之北的分水岭，也就是萧关的位置，再西南向转入渭河上游支流长离水（葫芦河）河谷，南下至渭河河谷。萧关道还有一个分支，那就是由萧关北上，转入黄河支流清水河河谷，然后北入宁夏所在的西套平原。这了控制这条北入西套的通道，两汉清水河上游建制有高平县（宁夏固原市）。 　　东汉末年，萧关道一带基本已为边缘民族所覆盖。泾水流域生活在羌胡混血的卢水胡；清水河谷则是当年被霍去病降服的匈奴体屠部（时名屠各），长离河谷则氐羌混杂。安定郡的郡治“临泾”（甘肃省镇原县东南）并不在陇右而是在泾水流域属性的陇东高原。其郡范围之所以地跨陇山，便是为了控制这条北道。 　　曹操想进军陇右，首先得把南、北两道位于陇东的部分给收服。具体来说是据守北道入口临泾的杨秋，已经据守南道入口的汧氐。建安十六年十月，曹操亲自领军，由长安北上攻打杨秋。同时派出夏侯渊为主将，都徐晃、朱灵等将取陇关。按说据守陇关道的是马超，这个硬茬应该是曹操自己去碰的。不过曹操当下需要的是打通一条通往陇右的战略通道。所以实际是把较弱的杨秋作为了主突破口。 　　最终的结果是夏侯渊拿下渝糜等城，降服了汧氐（算是为贾诩报了仇）。马超则退入陇右。不过夏侯渊再想突破陇关就没那么容易了。曹操对他的要求也只是把马超赶到陇右。这一战略任务完成后，就北上去往临泾与曹操合军。十部联军都没有挡住曹操的进攻，杨秋和安定城又怎么能够做到。在被曹操亲自包围之后，杨秋最终还是投降了。 　　投降不代表能够保命。为了能够让对手望风而降，曹操曾下令“围而后降者不赦”。于禁在东海昌狶屡叛之后，就用这个理由把他给杀了。其实这个命令是有弹性的，最终解释权在曹操自己手中。如果于禁当时不杀昌狶，曹操还是不会杀。杀与不杀只取决于你有没有价值，属于地头蛇性质，能够帮曹操安定一方，便是如昌狶这样屡叛也是可以活命，甚至再官复原职的。 　　杨秋就是属于这种情况，凉州军阀向来不相信关东人。曹操需要在他们中间选一个代理人来做示范及稳定凉州的局势，一如臧霸之于青徐，文聘之于荆州一样。基于这个原因，杨秋在被迫投降后得到赦免，仍然获准驻守安定。像昌稀这样的屡擒屡叛的情况还是很少见的，大多数人被曹操这样对待，都会誓死效忠，杨秋亦不例外。后来曹丕上位时，杨秋还因征讨叛乱卢水胡，及一个叫郑甘的反叛者，受封为“临泾侯”。变身为曹魏稳定西北局势的基石之一。 　　然而除了萧关道所涉及的区域，曹魏并没有再致力于恢复关中平原以北高地的领地。在整个被黄河“几”字弯所包夹的这片高地，农牧分割线是沿鄂尔多斯高原，与陇东、陕北高原延伸的，秦长城便是沿着这条线修建的。正常情况下，最起码这条秦长城以南的部分应该可以保证留在中原王朝的范围内。然而在东汉末年，羌胡通道已然打通的情况下，这两大高原大部亦已为游牧者所控制。 　　东汉后期的西北战事，很大部分都是起自上述--两大高原，当初内迁自此的羌人（比如先零羌”，以及从河套地区南下的胡人，让这些平叛行动耗尽了帝国最后一口气，并滋养了断送汉室的凉州军阀。正因为如此，关中平原以北直至鄂尔多斯高原所分布的边缘势力，才被笼统的称之为“羌胡”。 　　在羌胡的共同侵蚀下，等到曹操坐稳北方时，覆盖陇东高原东部、西套平原的北地郡，及对应陕北高原的上郡其实都已经不复所有，曹魏亦没有精力去恢复。曹操在征服陇右、汉中后，直接撤销了上郡，并分割原左冯翊部分土地重建北地郡，用以安置那些内迁之民。三辅之地的范围内，本来就包含被称为“北山”的北部边缘高地区。换句话说，只在关中平原北部还这条山地线屏护，加上萧关道在手，曹操已经能够容忍那些羌胡们在关中之此的存在了。 　　当务之急还是清剿马超和韩遂。然而拿下杨秋和安定之后，曹操却并没有继续西进，而是于当年十二月回师，次年一月抵达邺城。没有兵指陇右的表面原因，是地属冀州的河间出现了以田银、苏伯二人为首的民乱。河间地接幽州，这场民乱在幽冀两州都造成了一定影响。不过曹操现下在北方的统治已经很稳定了。西征时坐镇邺城的是曹丕，不用曹丕亲自领军征伐，州郡地方就已出手平叛。比如替曹操统率幽州兵马的阎柔，当时就率军南下平叛。随他一起出征的，还包括鲜卑首领轲比能及其统率的三千骑兵。 　　曹操并不是因为一场民乱而班师回朝的。这次西征历时半年，虽然解决了关中和整个陇山以东的问题，但时间已经有点长了。而且原本想征张鲁，却对长江流域的地缘政治格局造成了连锁反应。接下来，曹操担心南方会生乱。因此借这个由头东归。至于西北之事，则全权交给夏侯渊，由他坐镇长安统一部署。而夏侯渊还要收拾关中的残局，一时也没办法对陇右用兵。 　　夏侯渊大军暂时不入陇右，可苦了以凉州刺史韦康为首的凉州地方官员。马超的目标是拿回陇上诸郡的控制权。这三个由原汉阳郡分治出来的郡，除了同处陇山之西以外，还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渭水上游横穿其间。三郡的郡治都位于渭河上游河谷，包括南安郡治獂道(今甘肃陇西县东南三台乡)、汉阳郡治冀城（甘肃甘谷县西南四十里），以及永安郡治上邽（甘肃省天水市）。 　　其中冀城更是州郡同治，不仅是汉阳的郡治，还是刺史韦康的州治。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渭水上游还延伸至了陇西郡的东部，所以“陇上”的概念还会延伸至陇西郡的东部，具体来说则以洮水为界。而洮水也是当年秦昭襄王始在陇右修筑长城之地，再往西就是“河首”地区了。 　　陇上的核心为渭河上游河谷，马超只要先由陇关道进入渭谷，然后依次攻下这三座中心城邑，尤其是冀城，就能够控制住陇上诸郡县，并以之为基地与曹操继续对抗。虽然马氏家族这些年虽然主要在关中经营，但在陇上的威名倒是更盛了。马超西归之后，陇上诸郡县纷纷望风而降。除了这些郡县以外，加入马超阵营的还有两支位于陇右氐族部落，其首领名为阿贵和杨千万。其中阿贵时称“兴国氐王”，杨千万时称“百顷氐王”。 　　值得关注的是这两支氐族部落的活动区域。兴国氐王的活动范围，在略阳县境内，也就是西汉建制略阳道的地方。因其所筑之城名为“兴国”（甘肃省静宁县仁大镇），故其首领阿贵被称为“兴国氐王”。值得关注的是兴国城的位置。兴国城位于汉阳郡的东北部，属汉阳显亲县的辖地，东与安定郡相接。这意味着曹操就算通过杨秋拿下了安定郡及萧关道，如果想沿长离水而下收复陇上诸郡的话，首先要过的就是兴国氐王这一关。 　　杨千万则是武都白马氐首领，因其所选定的根基之地仇池山（甘肃省西和县大桥镇境内），有平地百顷，故被称为“百倾氐王”。仇池山位于武都郡北部，以当时的行政划分来说，阿贵代表的是陇上氐人，而杨千万代表的则是武都氐人。这两支氐人部落主动来投，足以说明马超在氐人中的人气。 　　如果张鲁站队曹操，那么杨千万和白马氐将为马超屏护南线。问题是张鲁为什么要帮曹操，谁都知道这次关中兵乱，是因为曹操要取汉中。马超这边顶不住，曹操接下来肯定是还要拿汉中的。为此张鲁非但不会威胁马超，还派出部将杨昂领军北上支援马超。 　　能否控制陇上诸郡，关键在于能否拿下韦康所在的冀城。由陇关道兵临冀城，需要先拿下冀城之东、渭河之南的上邽。上邽当时是永阳郡的郡治，其范围覆盖陇关道西段（这也是分割永阳郡的地缘政治理由）。当时的上邽县令是汉阳人阎温，本意是不打算降的。不过马超人气太高，地方官不降，城中百姓已经在上邽人任养的率领下降了。因此阎温只能逃至州城，协助韦康据守冀城。 　　现在整个陇上地区，就只剩下冀城还在坚持。马超亲自领军，与前来相助的羌氐、陇上豪强、羌氐豪帅及张鲁派出的援军，合兵上万将冀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冀州已是孤城一座，唯一的指望就是夏侯渊来救，从上邽逃过来的阎温，承担了前去求援的任务。马超势大，冀州城被围了好几重，阎温是入夜之后从连通城外的水道潜水，方才瞒过城外的军队出得城去。即便如此煞费苦心，第二天天亮还是被抓到了。 　　马超很想收伏阎温，亲自为其松绑。希望他对着城里喊话，告诉城里的人不会有救兵，以彻底断绝城中守军希望。然而阎温却非常有骨气，只是假意答应，到了城下却对着城中大喊“大军不过三日至，勉之”。“勉之”放在现在就是“加油”的意思。城中之人见此情景，都知道他活不了了，一边哭泣一边山呼万岁。马超恼怒之下只得杀了阎温。 　　在韦康的坚持和阎温的激励下，冀城足足坚持了八个月之久，才于建安十七年八月开城投降。不过投降并没有保住韦康的性命，马超还是让杨昂把韦康及一同投降的汉阳太守给杀了。韦康是荀彧推荐做凉州刺史的。荀彧颇能识人，为曹操推荐的人大都能不辱使命，只有韦康和被东吴所杀扬州刺史严象，落得个惨淡收场。满州皆反虽与凉州复杂的地缘结构有关，但也是韦康的能力有所不足。对比同样为荀彧所推荐治理关中的钟繇，差距就显出来了。 　　那么冀城围了八个月，坐镇长安的夏侯渊就完全不管了吗？不是不管，是抽不开身。潼关之战后，并不是所有军阀都逃到凉州境内。夏侯渊还得打完收尾战后再图陇右。夏侯渊首先要解决的是一个叫刘雄的军阀（又名刘鸣雄）。刘雄没有走，是因为他不是凉州人，而是长安东南的蓝田人，在凉州没有基础。因在当地小有名气，李傕/郭汜为乱时，乘机拉起了一支队伍，后被州郡招安做了个小将领。 　　这个刘雄在马超起兵时也不跟着一起反，还被马超给打了。曹操打败关中联军后，还觉得这人没跟着造反挺不错的，拉着刘雄的手说我：入潼关的时候，梦到一个神人来相助，原来就是你呀！关中诸将死的死，逃得逃，曹操还是想多几个地头蛇归附的。结果刘雄的手下却不想归顺曹操，曹操一走就鼓动刘雄又在蓝田一带反了。 　　刘雄出身很低，原本就是个在终南山采药、打猎之人，对蓝田一带的山地非常熟悉，从不迷路。蓝田是武关道的入口，这些人也没太大政治抱负，就是想在此占山为王，劫道为生。只是不管你真实想法是什么，朝廷肯定都不可能在这么紧要的地方留个隐患的。所以夏侯渊这段时间没去打马超，先顾着在这攻灭刘雄了。 　　除了跑到长安东南占山为王的刘雄以外，关中十将中的梁兴也没走。梁兴是董卓旧将，跟贾诩、段煨是同乡。当日攻杀李傕，他和段煨都有份参与。刘雄是在“南山”为乱，梁兴则是在“北山”反曹。南山指的是终南山，也是狭义秦岭；北山指的则是关中平原北部边缘的一系列山岭。具体来说，梁兴攻掠的区域是泾水以东、渭水以北的“左冯翊”地区。这一区域因为有郑白渠存在，是关中最富庶之地。李傕在献帝东归前，就迁出长安在此就粮。当日梁兴之所以那么卖力替朝廷攻打李傕，也是看中郑白渠灌区是关中的粮食主产区。 　　梁兴当时裹挟了五千多户人家，把基地放在北山中，然后攻掠左冯翊诸县，造成了很大的混乱，以至于诸县行政长官都躲到郡治去了。在当时左冯翊太守郑浑的指挥和策划下，梁兴的部下被分化瓦解，最后不得不北逃到上郡南部的鄜城（今陕西省洛川县境内），据城以自守。等夏侯渊的解决完南山之乱，打跑刘雄后再率主力北上，攻破鄜城、诛杀梁兴及其余党，才算是彻底安定了关中。 　　此外，出兵陇右是大事，还要等曹操的批复才行。等关中稳定，曹操也同意西征后，时间已经被耽搁掉许多。结果还在半路上，马超这边已经拿下冀城，遂带着百顷氐王挥师北上，与兴国氐王合兵迎击夏侯渊。具体的阻击地点就是在兴国城，南距冀城约200汉里。 　　兴国城非常坚固并不好打，又有马超亲自来援。对夏侯渊来说更不利的是，前一年刚刚归降的汧氐见此情景也反了。兴国城东部有长离水支流“清水河”。清水河位于陇山西麓的源头处即为著名的“街亭”。过了街亭即可翻越陇山，这就意味着兴国城的位置，实际是可以对接南北两道。在汧氐再次反叛的情况下，马超有可能留下两位氐王在此继续阻击，然后自己率主力调过头去杀回关中。在这种情况下，夏侯渊只能向曹操汇报救援失败，先撤回关中再作打算。 　　- END - 　　歌曲里面有千水一方的歌曲下载